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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魔道祖师】思追X金凌,想看小朋友们谈恋爱 (。・`ω´・)

豆大的雨滴打在湖面,湖中莼菜像惊弓之鸟般摇头晃脑,一波一波地打在岸边礁石,连湖边螃蟹也无精打采地躲在石洞之中,不敢出外。这场连续下了两个多月的大雨,把姑苏地区染成了冷冰冰的灰色,街上路人寥寥,只闻赶马的商人的大喝。

厚重的雨帘之中隐隐约约晃着两个白色的人影,身形笔直,头戴斗笠,脚步匆匆,竟不激水花。守在门口的伙计瞧见人影,赶紧把堵着木门的长凳撤去,打开门迎两位来客进门,又赶紧关上木门,挡住来势汹汹的大雨。两位着白衣的公子脱去斗笠,对伙计点头示意,又匆匆上楼回到房间。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呼一口气,把斗笠挂在墙上,很快在地上积成小水洼。

蓝景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热茶,一饮而尽。蓝思追走到一边,卷起袖子,用力拧出雨水,见蓝景仪一脸惆怅,安慰道:“没关系,咱们来之前也只有三分把握,能排除也是收获。”听思追如此宽解,景仪撇了撇嘴,道:“你说得对,我就是觉得,要是这事能让咱们解决了多好啊,可惜想得太美。”说完还叹口气。思追低头不语,心里其实也是一样的丧气。

虽说梅雨时节已到,雨多也属正常,可此番入梅,却是倾盆大雨不断,两月有余也不见减退之势。青天被滚滚乌云覆盖,正午也如傍晚一般,至申时街边商铺已是灯火通明。为省烛火,百姓酉时纷纷息作,闭门不出,只待跑商至户,买些必需用品。干柴已炒至天价,不少人连生火煮饭都不成,衣物家具接连长毛,只得望天兴叹。更雪上加霜的是,姑苏本来多湖,大雨满溢之后,四处洪水频发,八方堤坝坍塌,大水冲泄横入村庄,房屋家畜尽数被毁。

虽为修仙道人,姑苏蓝氏也不能冷眼旁观自己脚底下生灵涂炭,派出数批人手去村庄施以援手。那天是思追首先道出,此次梅雨时节过长,且没有去势,怕是异像,那几个青年门生也存疑尚久,纷纷附和。但是奇在一并无妖异现身,二并无法器失常,连蓝家上面的大人也没有道出所以,他们这些小辈就更无法确定是否有妖作怪。景仪热血当头,慷慨陈词道,总是待在家里怎么能知,不如走访整个姑苏,探查是否有异,得到允许后,便结几个经常夜猎的门生一同下山。不料几次可疑地点都无功而返,身体越发疲惫,可谁也不想先提出回山的提议。

景仪泄愤地晃了晃茶杯,思追也喝光了热茶,起身拿出包裹,递给景仪一件干净的白衣,两人换过之后,思追捧着湿哒哒的外衣,到楼下厨房去烤火。柴火噼里啪啦地响,照着思追俊朗却青涩的脸,虽有疲色,但双目仍是通明透彻,嘴唇轻合成柔和的曲线。靠着炉火,思追舒展一下身体,感到一股暖流由外而内,渐渐看着那火焰越来越模糊,分成了好几朵,不多久就消散在黑暗里。

思追觉得脚上凉凉的,低头一看,自己的裤脚卷到膝盖,清冽的湖水漫过小腿,送来宜人凉爽。阵阵荷香随波飘来,微风拂过,荡起一片荷叶涟漪。思追欣然踏步,却被轻轻牵扯,偏过头,见有人握住自己的手,手心温暖柔软,正牵着自己朝荷田深处行进。两人缓慢地并肩前行,出水的荷花似乎娇羞地低下头,让开一条小道。 思追并不知去向何方,然而步伐坚定,他顺着牵着的手看去,那人被阳光晒得金光一片,看不清脸。记得似乎从未有人这样牵着自己。以前含光君亲自抚养,而他并不喜和人接触,景仪等同门也甚少如此亲密举止,但这手心的温度却是这样久违。思追只觉心旷神怡,嘴角抿作一片和煦的微笑,那人在光芒之中转过头来,张开嘴,正准备说话——

“蓝愿!”

思追猛地一挺,身上待干的衣服直直落地,还未回神,面前有人已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,打去灰尘,塞回思追怀里,定睛一看,正是如今兰陵金氏的家主,金凌。

思追不由得嘴角微翘。

金凌微微皱眉,几根发丝被雨打湿贴在两颊,身上衣服也皱皱的,有赶路的痕迹。他见思追接稳衣服,收回双手抱在胸前,道:“你是怎么回事,怎么在这地方就睡着了?”

思追笑着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金凌回道:“本少爷听说你们这里暴发洪水,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
思追诧异地看看金凌,见金凌左右顾着,像是在找坐的地方,便把自己身下的凳子拖过去,道:“这里就一个凳子,你坐吧。”

金凌看了看凳子,道了句“等着。”便走出厨房,片刻就搬着个长凳回来,放在炉火前。

不多言,两人就并肩坐下。上次夜猎一别,没想再见如隔三秋。少年人的成长是惊人的,思追几乎已高了金凌半头。

“近来可好?”思追问道。

金凌哼了一声,回道:“好不好的,你真关心,也不知道遣封信来问我。”

思追知他是恼此次救灾没有算他一头,解释道:“并非我们不问,只是大雨路滑,信鸽无法飞远,信使也推脱不送。”

金凌马上反驳道:“除了写信还有那么多可以告诉我的方法,我就不信你就想不到了,除非你们就不想算我。”

思追回道:“此次受灾,恰在姑苏境内,我们下山即可,但你要过来必会颠沛流离,原本接管家事就忙碌,便没有告知你。别多想啊。”

金凌显然还不够满意,眉头深锁,盯着炉火。

思追再加了一截木柴,把火生得大了些。跳跃的火光映照在金凌脸上,正不知在想什么,突然感到脸上一个轻抚,惊地转头,看到思追正拿着干净的手绢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雨水。金凌难为情地一避,思追也不勉强,收回手绢。

“……脏,别放回去了。”金凌嘀咕道。

思追不置一词,正好灶上水滚,起身给金凌凉了一杯清茶。

金凌突然想到了什么,也起身,在乾坤袋中找了找,抓出了一袋严严实实的包裹,放置在桌上。

思追一脸疑惑,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金凌一边拆开包裹,简单回道:“和你们约好的。”思追低头一看,是一包绿油油的毛豆。

上次各家少爷邀约一同夜猎,大获全胜,少年们兴奋地饮酒畅谈,说道云梦煮毛豆,用的是秘制的卤料,煮出来清香甘甜,吃了口舌生香,都好奇什么味道,金凌便允承了下次带来给他们尝尝鲜。当时酒酣嘴快,没人放在心上,没想到金凌却惦记着承诺,真的带来了毛豆和卤料。

金凌麻溜地架上铁锅,倒上水,待水滚后又倒入卤料和毛豆,盖上锅盖。思追惊讶地微张着嘴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做完所有程序,金凌拍拍手,看着思追,挑眉道:“怎么了?以为本少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这点事都做不会?”

思追连连摇头,吞吐道:“不是那个意思……只是……这些事情你应该在家里从来没干过吧?”

“废话,有厨师要我做这个?还不是你们说想吃。”

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。思追默默想到。

不多时,整个厨房香气弥漫。金凌把豆子盛到碗里,推给思追。思追由衷地赞到:“真香!”凑近深深闻了一口,迫不及待地拿起还热气腾腾的豆子剥开皮往嘴里送。

金凌默默地看着思追吃,满脸都写着陶醉和满足,嘴角动了动。

“多谢,金公子。”思追笑着道。

金凌又双手抱胸,道:“不是都说好了,不要叫我金公子。”

“……凌弟。”

金凌“嗯。”了一声。

思追拿过一个小碟,剥了豆装在里面。

金凌愣了愣,忽然想到小时候,也有人这样给他剥了一碟豆子,他一抓就能吃到一把豆,好不畅快。后来,亲人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,再也没有这样为他剥豆子的人了。金凌低头,看了看自己拇指上,那颗略显松大的家主扳指。

“给,吃吧。”

思追把一碟饱满的豆子放在金凌面前,笑着道。

金凌怔了一下,看着思追,那笑容如春风和煦。这个人,为何总能猜中自己心中所想,并且在不经意间给予自己安慰呢。

“……多谢……”

“果然名不虚传,难怪老祖前辈这么喜欢喝酒,这豆如此沁香,下酒一定不错。”思追赞叹道。

话不多说,两人真的翻出一坛老窖,下着香豆对饮起来,一边喝,一边聊着彼此的近况。金凌脸微微发红,与眉间那颗绛红朱砂相映成趣,眼神有些涣散,盯着思追看。看了半天,突然开口道:“你不要着急。”

思追有些诧异地看回去。

金凌继续道:“你不要急着想要干大事,想要证明自己,最后被冲昏头脑,反而一事无成。你是思虑周全之人 ,不应带人贸然下山,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狼狈。”说完,又干完一杯。

这些话,本是说给金凌自己的。 

思追默默地放下酒杯,没想竟被最冲动好战的金凌如此劝诫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不是没有想过,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轻率下山,是否不妥。原应多问询前辈建议,但师兄弟们热血上头,被前几次夜猎的胜利蒙蔽,还未有周密计划就赶赴灾区,投机取巧自然毫无收获。而他,作为最受人瞩目的门生,也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瞎打乱撞,组织能力全无,渐渐只剩景仪一人跟随。漫漫长夜,不知究竟在和谁而战。

虽然他知道,自己的确是很着急,因为身边这个人,已经是世家家主了啊。

若不加速赶上,还怎么与他并肩,和他一起战斗?

思追低头思索良久,突然肩膀感觉沉沉的,转头一看,是金凌的头靠了上去,双目紧闭,朱唇微启,平稳地呼吸着,熟睡中一反平时跋扈的样子,一脸无害。思追面色和缓,调整了一下坐姿,让金凌枕在自己腿上,盖上刚晒干的衣服。这位小少爷,数日连夜赶路,终于撑不住疲惫,和周公约会去了。被景仪见了这情景,又要责他是大小姐了。思追想着,不禁嘴角上扬起来。

或许,他就是为了对我说那番话,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吧。

思追顿觉心中暖暖的,甜甜的,比豆子还甜。

金凌在睡梦中呷呷嘴,一只手臂直直地垂到地上。思追俯下身去,正要把他的手扶回来,突然想到了什么,鬼使神差地合上了手掌。

——果然是你。

风雨的呼啸如同瞬间静止,两人的面容在咫尺之间。桌上那碟香豆温度已冷却,思追的血液却沸腾起来,心猛烈撞着胸腔,金凌的脸越来越近,近得就要碰上了,只离一寸,思追却停住,不再往前。他顿了一顿,又正回身子,脸上还残留着火红的绯云。

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。思追默念道。

窗外仍是大雨滂沱,思追整了整抹额,下定了决心。

那么,就等他醒来了,再说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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